7
白色的墙上,是大片红色的血迹。
经过一晚,已经干涸成了褐色,恐怖得令人胆寒。
“宁宁!!”妈妈尖叫出声音,立刻伸手想要替我揭开绷带。
可神婆实在缠得太紧了,她手又抖得厉害,根本就解不开。
“用剪刀啊!用剪刀!”外公叫道。
爸爸立刻冲了出去,可因为跑得太急,居然摔飞了出去。
妹妹被这副情形吓傻了,大哭起来。
可现在没有一个人有时间哄她。
我抬手,虚空得摸了摸她的脑袋,像以前一样开口:“妹妹不哭,姐姐在这里。”
妹妹的哭声戛然而止,她扭过头,与我对上了视线:“姐姐?”
我一愣:“你能看到我?”
可我们的对话被爸爸打断了。
他手忙脚乱得爬起身,拿过剪刀又冲回了房间。
终于,我身上的绷带要被解开了。
可我一点也不开心。
现在只是害怕,怕爸爸妈妈会被我的模样吓到。
爸爸手不停颤抖,妈妈捂着嘴:“你小心点,不要剪刀依依。”
话落, 她又对我说:“依依啊,你再忍忍啊,爸爸妈妈马上就给你松开。”
“依依,你说句话好不好,这次是妈妈错了,你不要和妈妈赌气了,求你了......”
我依旧沉默。
他们心中早已有了预感。
却还在拼命挣扎着和我说话,渴望能从我能发出一个声音。
可是,爸爸妈妈,在我能发出声音的时候,你们让我闭上了嘴巴。
嘴巴闭上了, 就再也开不了口了呀。
我遗憾地看着他们,看着它们剪开绷带。
剪开了蒙着残酷真相的事实。
一根根插进皮肉,插进骨头的钢钉,暴露在他们眼前。
妈妈尖叫一声,瘫坐在地:“这是什么?钉子?为什么会有钉子?”
爸爸也颤声道:“神婆不是说,线是缠在绷带里的吗......为什么! 是绑在钉子上的?”
“所以,我们一直在扯着这些钉子!怪不得,宁宁一直在挣扎,怪不得!她得多痛啊!”
妈妈摸着我的皮肤,哭得撕心裂肺。
绷带一点点掉落。
露出我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。
我的双眼紧闭,眼睛一圈已经被眼泪腌得发烂了。
嘴巴被线死死缝住,嘴角还诡异得沾着一粒米。
那是妈妈为我吃饭是,沾在上门的。
米上红红的,是妈妈弄破嘴唇留下的血。
这一幕,让我妈妈几度晕厥过去。
这时她才知道,原来我不是闹脾气。
只是我的嘴巴被缝起来了,张不开嘴,说不了话,更不可能能吃得下饭。
妈妈满心满眼都是愧疚,她的嘴唇跟着颤抖,手也抖个不停,眼泪像断了闸的龙头,不停地往下掉。
砸在我的脸上,比我身上任何地方都滚烫。
“对不起,依依,是妈妈误会你了!对不起!你一直都是一个乖小孩,求求你回到妈妈身边好不好?”
“依依,是爸爸错了,爸爸不该带你去那个鬼地方,不该带你去找那个疯婆子,他就是个变态杀人狂!我居然把自己最爱的女儿送到了他的手中,还在门口等着你被虐待,还向他道谢,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,不配做一个父亲!”
爸爸跪在地上,哭得撕心裂肺。
我看着他们,也不停地哭:“爸爸爸妈妈,我不怪你们,你们只是太着急了,太着急想见到妹妹了。”
突然,地板传来沉重的闷响。
外婆接受不了刺激,直接昏了过去。